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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做超越个人价值的事情 ——电影《幕后人》之观感

(《幕后人》电影片段)


“巍巍乎若泰山,汤汤乎若流水……”当年,戏剧评论家齐如山与京剧艺术家梅兰芳用半个世纪的时间演绎了一段高山流水得遇知音的人间佳话。“齐梅”这对最佳拍档之所以能跨越19岁的年龄差成为知己,并携手将梅派艺术推向世界是出于他们对京剧艺术的痴迷与执着。


同样,对艺术陷入痴迷之境的还有可以把古筝曲融入血液里的“幕后人”——寒清,他是我国首部以古筝为题材的院线电影《幕后人》的男主人公。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出于对古筝这一民族艺术瑰宝的敬仰与挚爱,他甘当一个运筹于幕后的推动者,他宁做一位默默无闻的幕后人。


寒清没有与生俱来的主角光环,因而他的人生际遇中也是有盐也有甜,这或许就是滋味人生的真正底蕴所在。而当他努力去做超越个人价值的事情的时候则要尝尽人间五味,这或许就是价值人生的全部意义所在。


寒清作为一名有古筝情结的古筝演出经纪人,他的梦想就是将我国的民族乐器古筝推向世界,让世界上更多的人喜欢上这一中国民乐。人常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作为一个普通人,寒清也未能免俗,他在逐梦的路上也同样被生活撞得“头破血流”,当他的日本首次演出失利后想要有再试一次机会的时候却再一次被现实逼进了墙角。


虽然自己清楚失败一次就会离成功更近一步,但是任凭怎么去努力地让大家相信自己,但最终也还是应者寥寥。退无可退的他是像别人希望的那样“迷途知返”呢,还是要孤注一掷地豪赌一把呢?我想此时的他最大的苦闷不是因资金链断掉而导致的演艺计划的搁浅,因为他从来都不缺破釜沉舟的勇气;真正让这个大丈夫感到不知所措的是,他无法周全他最为在乎的人们,比如,相濡以沫的妻子刘雪、事业低迷的前女友白凝、甚至是理念相左的合伙人崔霄鹏,而这些围绕在他周围的人却又不是真正懂他的人。


对于妻子刘雪他的心情则是五味杂陈不可描述,刘雪曾经是一名优秀的小提琴手,寒清作为她的经纪人为妻子运作了很多次成功的演出,夫妻二人之间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了,再加上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一家人过得是其乐融融。可自从他转行做了古筝演出的经纪人之后,一切的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唯一不变的就是他要将古筝演艺事业进行到底的信念与决心,因而古筝情结也成了他心中最大的逆鳞。


当外国西洋乐器演艺公司的负责人在言谈中流露出对中国民族乐器的不屑之时,他断然拒绝了西洋乐器经纪人这个高薪的职位,霸气地丢下一句“西洋乐器我不做,我只做中国民族乐器”之后便扬长而去。


其实,寒清也是极其幸运的,他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边也潜伏着很多“同道中人”。在他无无可退的时候,助理小杨对他不离不弃,古筝演奏家谢教授成了他的“神助攻”,民间艺人白奉源老爷子也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坚守着他对古筝的信仰,甚至还有为女儿团购了一节古筝课却没钱为女儿交学费的保洁女工……这些人的存在足以让寒清成为自己心中的“盖世英雄”。


在他全力以赴备战东京的时候,一直和自己贴着心的女儿寒韵和白凝的儿子白继弦更是以实际行动来支持寒清,他们也是真正热爱古筝的年轻一代。两个孩子私下商量,接一些兼职演出来帮他筹措经费,然而,第一次演出彩排的时候,他们就被劣质材料搭建的舞台背景墙砸成了重伤,一起受伤的还有这次演出的组织者崔霄鹏。


在医院里,俩个孩子的受伤戳痛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当他看到身上缠着绷带打着石膏又满是愧疚的崔霄鹏的时候,他缩回了愤怒的拳头;当他听妻子刘雪说女儿是为了悄悄的帮他攒钱才接私活受伤的时候,他整个人彻底崩溃了;当他隔着门听到清醒过来的女儿对妻子刘雪说的那番话之后,他明白了女儿不仅是他贴心的小棉袄还是他身上最硬的鳞。


原来,让古筝走向世界不仅是自己的梦想同时也是女儿的夙愿。然而,寒清并非草木之人,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寒清犹豫了,一边关桑从东京打来的催他启程的电话,一边医院里还躺着两个身受重伤的孩子,特别是白继弦还处于昏迷状态。是走是留?陷入两难之地的他很难做出抉择。


这时候,他想起了小时候爷爷在老宅的院落里给他讲鉴真东渡的故事,“为是法事也,何惜生命?诸人不去,我即去耳!”鉴真激励弟子的17字真言在耳畔萦绕着,于是,他在鉴真东渡群雕前思虑了很久之后,最终登上了飞往东京的飞机。


东京的古筝演出得以如期举行,等在幕后的寒清稍微松了口气,却接到了刘雪的求救电话,女儿因脾脏出血急需大量输血,更致命的是女儿是稀有的Rh阴性熊猫血,而医院的血液储备不足要求家属自己也想想办法……他恨不得即刻飞到女儿身边,奈何已经没有回国的飞机了,此刻流淌在血液里的旋律也随着空气凝固了。


正如溺水的人是不会大声呼救那样,陷入无助的人也不会声嘶力竭地咆哮,此时的寒清同样什么也做不了,对于演出的成败他已无法把控,对于女儿的安危他鞭长莫及,他只能枯坐在幕后等待命运的裁决。


其实,命运是公平的,当他默默地为他人付出的时候也同样得到了别人的回报。当年,汶川地震的时候他自掏腰包为一所学校捐了一批古筝,这也让小杨失去双腿的妹妹从弹古筝中找到了生的希望,于是有了助理小杨的誓死追随。同样,在寒韵性命攸关的时候,一群得到消息的热心人赶到了医院争相为她输血,其中就有寒清帮忙交了古筝学费的保洁女工的女儿和丈夫,所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在此时此刻得到了最大的升华。


当晚的古筝演出在雷鸣般的掌声中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寒清和他身边的人们也将继续收获各自生命中的各种小圆满。


这部既有泪点也有笑点的电影有如浮华世界的一股清泉在心底轻轻流淌,剧中既没有大腕明星助阵也没有流量明星加盟,甚至有很多古筝圈内的熟面孔来演绎古筝人自己的故事。

女儿问:“爸爸你的梦想是什么?”


这时,气势雄浑的万人古筝合奏响彻了广场上空,熟悉的旋律与观影人产生了强烈的情感共鸣。


艺术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同样有着深厚古筝情结的总导演韩艳伯特意邀请日本作曲家西冈龙彦为影片作曲,这或许就是古筝艺术走向世界的最好见证,也是民族音乐与世界音乐融合的“引珠”之作。   



(文/ 朱砚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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