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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是一曲筝乐《彩云追月》

    紫晨是一个弹古筝的女子,古筝弹得好,长得也好看。不过,我真正记住她却是因为演出之外的一件小事。


  这天演出,一首女声独唱后,接下来的节目就是紫晨演奏的《彩云追月》、《春江花月夜》等名曲。古筝摆上,紫晨从后台出来。一身淡紫撒花的旗袍,黑发,很白皙的脸。真是一个青春明媚的女子,我不由得这样想。


  紫晨往舞台上走,正走着,猛一趔趄,摔倒在地上。可能是高跟鞋绊了电线,这一摔,实在过于突然,后台的工作人员没能回过神儿来,紫晨已经倒在舞台下。观众席传来一声惊呼。我赶紧从后台跑过去扶她,紫晨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不过,她抚抚膝盖,很快就站起走上舞台,若无其事的。一曲优美的音符,在她的十指轻抚下,缓缓滑出……


  两首古筝曲子演奏完毕,紫晨在观众的掌声中,谢幕下来。她坐在后台的椅子上,撩起旗袍一角。我看到,她的膝盖在流血,丝袜已粘在腿上。刚才的演奏投入而安然,原以为只是摔疼了她,没想到……从酒店找来红花油给紫晨搽上,我不禁对这个好看的女孩心生敬意。


  紫晨的古筝弹得好,人也敬业,总会很守时到现场。紧接着,公司又有这方面的演出,就先邀请紫晨。我和紫晨也熟了,两人时常会打个电话。偶尔她在外面演出,也会发短信告诉我,表演了什么节目。


  因此我才得知,紫晨是一所古筝培训中心的老师。学校是她的母亲创办的。母亲一生痴迷于古筝,且对古筝演奏有着极深的造诣。一次意外的车祸中,造成严重的身体损伤,母亲再也不能上台演出。紫晨说,她六岁的时候就被母亲送去学古筝。后来,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了,不能再请名师指点,就跟母亲学。记忆里,常常是母亲坐在轮椅上,亲手指点她弹曲子。


  我去过那所古筝学校。就在市里的少年宫里,不大,租了三间教室,分别为少儿、成人、中老年古筝班。紫晨的母亲坐在轮椅上,是个清瘦好看的妇人,一件红花盘扣儿的上衣,穿得古典又贤良。由于身体不便,紫晨的母亲主要打理学校的日常事务,紫晨和外聘的两位老师负责学校的主要课程。紫晨还在业余时间参加演出,以补贴学校的开支。


  紫晨总是很忙。紧张的教学和演出,占去了她大部分时间。深夜演出后,回家还要备课。这是母亲对紫晨的严格要求,紫晨一直很听话。舞台上敬业,站在讲台上也很认真,一丝不苟。不断有学生在市里比赛中获奖,学校小有名气。紫晨说,这一辈子都不想离开古筝了。明年想去音乐学院进修,母亲也一直想把古筝学校办得再好些。


  接触越多,我越对这个年轻的女孩刮目相看。


  “有多少梦想,就有多少追寻。”在小城,紫晨的舞台不大。她的母亲,舞台也不大。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她们都在追寻着梦想。


  中秋晚会上,在市里最好的大剧院,我又一次看到了紫晨的演出。这一次,是紫晨带着她的学生们。紫晨坐正前方,10多位可爱的孩子们,花朵般围在旁边。师生古筝合奏了一曲《彩云追月》。一时间,月光如水,清澈透明。当湛蓝的天空无限广阔,如此云月相逐,更是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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